荆棘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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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随着许焱的手移动,落在那行笔迹上。干净利落的字体,和早上离家时桌上那句“好好努力吧,宝贝”重迭在一起,回忆让他的耳根微微发烫,迅速垂下眼帘,企图掩饰涌上脸颊的红晕。

接过文件轻得几乎听不见:“谢谢。”手指碰到许焱的手时,掌心的温暖如电流般滑过。

许焱看着叶月微红的脸颊,嘴角弯起一抹浅笑。他没急着收回手,反而低声打趣:“你在我身边,总是容易脸红啊,叶月。”

叶月听到这话,红晕迅速蔓延到耳根,他下意识抓紧了手中的文件,瞪了许焱一眼,却没什么威慑力,只让人觉得可爱。

“谁、谁脸红了……”叶月嗫嚅着,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转身想要离开步伐却因为慌乱稍显急促。

许焱没有追上去,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满是温柔和宠溺。

叶月慌乱地从办公室逃出来,快步走进电梯,按下关门键,直到门缓缓合上,他才稍稍松了口气。电梯里反射的金属表面映出了他的脸——泛红的脸颊、微微上扬的嘴角,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捂住发热的脸,却怎么也压不住内心那份翻涌的悸动。看着自己的模样,无奈地低声自语:“混蛋”

可即便这样,叶月还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心中某种温暖悄然流淌开来。

叶月把许焱签过字的文件和工牌递到言时手上,低头避开了言时调皮的目光。可是言时眼神锐利,看到叶月脸上的红晕后,忍不住打趣道:“叶月,你的红晕脸很可爱哦。”

叶月的耳根瞬间变得更加炽热,手指微微捏了捏工牌,低声道:“没有的事。”

言时微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对叶月的反应心照不宣:“哦?那你怎么一脸像是藏不住心事的模样?”

叶月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慌乱:“真没有,忙完了就回去。”

言时没有继续追问,眸光一转点点头:“好,好好工作。”

叶月松了口气,回到座位时,心跳依然有些不稳,刚才的画面不断浮现,想起许焱的手掌还留下的余温,脸上那抹红晕似乎仍然挥之不去。

言时翻开信息:红晕脸太可爱啦~以后我的文件都让叶月送咯~

许焱轻哼:你没腿?他不是来送文件的!

言时打趣:啧啧,护真紧!许少爷

快下班时,叶月还在专心埋头工作,手机铃声响起瞄了一眼屏幕,停顿了片刻,心里在犹豫是否接听。雅雅见他不动,立刻拉了拉他的袖子提醒:“你的电话。”

叶月回过神来,轻轻接过:“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许焱的沉哑的嗓音:“晚上有饭局,就不能陪你吃饭了。下班森野会去接你。”

叶月轻轻皱了下眉,心头微微一动,却不太敢深想:“嗯。”

许焱那头轻笑了,带着一丝宠溺:“不开心?”

叶月一时没有答话,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回应淡淡:“没有。” 心里却隐隐有些空落落的。没事话,我挂了。”

夜幕沉下,城市的灯一点点亮起。

风吹过额前的碎发,凉意让叶月下意识缩了缩肩。车子早已停在路边,黑色的车身在夜色里沉默无声。森野替他拉开车门。

叶月低声道了谢,弯身坐了进去。车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外头的喧嚣似乎被隔绝,只剩车厢内安静的空气。

一路上,森野没有多余的话,只是专心开车。倒是叶月,偶尔抬眼看向窗外,霓虹灯在玻璃上映出流动的光影,像一场无声的烟火,可这些热闹与他都没有关系。

森野在红灯口瞥了他一眼,见他靠在车窗边,神情有些空落,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叶少爷,饭后甜点还是草莓慕斯?”

叶月回过神,像是被打扰的孩子,立刻收起表情,淡淡回应:“好”

车子重新启动,驶入夜色。

回到别墅,叶月换鞋的动作慢了下来,单手扶着鞋柜,低头看着脚边的影子。像是突然失去了什么重量,整个人轻得有些不踏实。

下意识回头看着森野问:“他,还会回来吗?” 森野手里拿着甜点递过去淡淡回应:“饭局结束后,会接少爷回家!少爷说了,如果您想他,可以直接打电话!”

叶月指尖捏着蛋糕盒,掌心被凉意一点点渗透,唇瓣紧紧抿着。森野的声音在耳边散开,克制而冷静,却像是替那个人留下的一道影子。

他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轻轻应了一声,转身迈步往大厅走去。

空旷的大厅灯光明亮,白瓷茶几一尘不染,沙发靠枕还保持着整齐的角度,一切安静得过分。叶月把蛋糕放到茶几上,指尖却仍旧按在那层透明薄膜上,迟迟不肯松开。

脚步声逐渐远去,森野在玄关收拾东西,留下叶月独自坐在沙发中央。叶月身体慢慢陷进柔软的靠背,整个人却像被束缚住,一动也不动。

垂着眼睫毛投下淡淡的影子,目光落在蛋糕上的奶油香气隐隐散开,甜腻得过分。

可心里浮现的却是另一个画面——男人的身影随意地坐在沙发一角,衬衫扣子松开两颗,指尖轻轻敲着茶几,看似漫不经心,眼神却总是追随着他。

叶月呼吸微乱,指尖下意识收紧,像是要抓住什么,又像是怕一松手就什么都没有。

——他在等。

等那个男人推开门,带着熟悉的气息走进来;等那声低沉的“叶少爷”;等那只宽厚的手理所当然地落在自己肩上。

那点空落没有散去,反而随着夜色愈发明显。

等那个男人回来抱着自己,轻声在耳边说想自己,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