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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瑶娘也是暗中点头,是啊,娘也算够宽容的了,爹还这么说她,真是不应该。
她怕爹再骂娘,想等会儿要不要自己去一趟,她们大人总不会当着孩子面吵架吧。
没想到却听到她一向高傲的爹在哄人:“涟涟,我巴不得你吃醋,我是故意这么说的。你一日不吃醋,我都觉得你不在意我们。我年岁老矣,你却还风华正茂。”
“老爷,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妾身现下也是三十多的妇人了,早已是残花败柳。唯独老爷不嫌弃我,总待我这般好。”
……
之后的情话瑶娘是羞赧的不想再听下去了,应该是高玄策夸她娘,他爹居然吃醋了,真是大跌眼界。
回房过后,瑶娘似乎觉得自己以前理解错了爹娘的感情。
她们私下感情应该也是很好的,只是弟弟早死,她又那个样子,娘当然就没意思了,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甚至因为自己,她永远要被人指指点点。可到底,她其实获得了丈夫的宠爱,只是爹爹在外不表露罢了。
又过了几日,单大太太上门来,瑶娘正跟着郁氏办年货,见到单大太太就准备避开,心知肚明她肯定是来说罗时贞的事情的。
从瑶娘本心而言,这种事情无所谓,愿意和离就和离,但是这件事情到底如何呢?她就立马躲在屏风后面。
郁氏指了指她,瑶娘以为娘会骂自己,谁知道郁氏道:“藏好,别喝水偷吃东西。”
“嘿嘿,知道啦。”
要说单大太太还是多年前见过,那个时候的她白白胖胖的,一幅大家夫人的样子,现在依旧胖,皮却全部耷拉下来了。
这个时候她再也不敢像以前摆架子了,反而求郁氏道:“表弟妹,我们是不得已了,时贞闹着要和离,还要带走孙子,我们无法呀。”
郁氏安抚道:“那不过是一时气话,我们罗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家,你把你那位侄女儿送走了,不就好了吗?”
“这倒罢了,她说不和离就去衙门告玉京,还要我们准备六万两银子给她,儿子她能还给我们。”单大太太忍不住哭哭啼啼。
她是真的没想到平日罗时贞对儿子那么好,几百里就为了送一碟饺子给儿子,背后却暗算儿子。她早掌握了儿子不少证据,甚至连单家的事情她也知晓,若是不依从,她就直接去告。
真没想到枕边人成了美女蛇。
听单大太太提起,郁氏皱眉:“那你们打算如何办?”这些事情也太大了。
“你们替我和罗时贞说说,让她不要回娘家,也不要透露玉京的事情,总而言之,就是不要想和离。你知道的,玉京能如此,也是她做的套,自从玉京犯事之后,她就以玉京养病,再也不曾同房,玉京才……”单大太太提起来都恨死罗时贞了。
郁氏摇头:“我如何能控制她呢?”
单大太太急道:“你们是罗家宗房,你不管谁管?况且,你也不愿意影响你女儿当皇子妃的事情吧,虽说皇上赐婚,可是觊觎这门婚事的人不少,这个时候若是有人参你们罗家一本,又该如何呢?”
虽说单大太太自私,但是这话却说到郁氏心里去了。
而躲在屏风后的瑶娘却听了觉得心里不舒服,单大太太分明是拿她的婚事在威胁娘,但如果娘真的答应了,就跟豆腐掉在灰膛里,怎么样都不好。罗时贞只认钱,让她放弃和离,和单家和睦相处,唯一的要求就是给她钱。
那个人可不是她在闺中时给人的印象,温婉大方的,瑶娘前世见过她的嘴脸,为了几亩田都能逼死别人一家老小的人可不是善茬。
午膳原本是瑶娘要陪郁氏用的,凑巧爹爹也回来了,于是三人同坐一桌,郁氏赶紧站起来布菜,还是罗至正撇了她一眼:“你也坐下吧。”
“是。”郁氏顺从的坐下。
瑶娘本想和她娘说说怎么处理单大太太的事情,既然罗至正回来她就不怎么方便说了,只是闷头用饭,中途偏郁氏非要盛汤给瑶娘喝,瑶娘还噘嘴闹脾气。
“娘亲,我不爱喝鱼汤,您干嘛总是跟我盛鱼汤。”瑶娘吃鱼已经吃腻了,偏偏她娘爱吃鱼,只要她过来吃饭,桌上就有鱼,她说过好几次了,尤其是娘特别信奉以形补形,总要她吃鱼眼睛,说是明目。
郁氏还没说什么呢,罗至正立马教训道:“食不言寝不语,少说闲话。”但他同时也对郁氏道:“你也是,她不愿意喝,你非塞给她。你不喜欢的东西,别人硬塞给你,你愿意吗?别总说为了谁好,你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要的是什么?”
罗至正各打五十大板,偏偏两人都还觉得说的挺对,心服口服。
等用完饭,瑶娘亲自给爹娘斟茶,罗至正一看就知道瑶娘想说闲话了,他这个女儿属狗的,东西南北七里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打听,每日人长人短的说闲话。
他还偏偏要听听。
果然,瑶娘见罗至正不走,就小声和郁氏道:“娘,你准备怎么办的?你真的要去劝二姐姐吗?我看不必劝她,她如今也是仗着爹爹的势头,单家才不敢真的如何。否则,她连家门都出不去,何苦去官府告,自古妻告夫,虽属实,仍须徒刑二年。”
郁氏恍然:“是啊,那你的意思是——”
“她如果是真的过不下去了,和离就是了,我就是亲事被带累也无怨言,最怕她是为了别的目的。您想她找单家要六万两,您想息事宁人,您为了我是不是也愿意花钱,那她不就两边拿钱了?不仅如此,她和官府打交道还不是靠爹爹的面子。”瑶娘不想娘被罗时贞拿捏。
罗至正听了也是挑眉,心道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居然能想出这种法子。
只见郁氏道:“你说的是,可单家现在似乎奈何不了她?她不去官府告,也可以交给政敌啊?”
终于,罗至正忍不住了:“他都贬谪为民了,哪里还有什么政敌,文人相斗,不会斗死的。只不过,瑶娘说的很对,不能让她仗着我的势胡来,她自己真的委屈,让她自己去告单玉京,我不会阻挡。”
郁氏点头:“我这就和二嫂说去,时贞的事情总要妥善解决。”
瑶娘点头,又准备回房去,罗至正却喊住她:“怎么你这么快就走了?”
瑶娘回过头看了她爹一样,深觉得爹爹也变得三姑八婆了,于是她问道:“爹爹想和我说什么?”
“平日你和你娘说什么,你也可以同我说啊。”罗至正笑道。
难得爹爹这么和煦,瑶娘还真的坐下来道:“爹爹,其实也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女儿和娘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
“既然如此,我们就手谈一局。”罗至正笑。
瑶娘也点头同意,她其实不太喜欢下棋,她反而很喜欢弹琴,尤其是在法乐上很有造诣,甚至画画做绣工读书都颇有天分,但是下棋很容易掉进陷阱。
但能陪爹也是好的,瑶娘顺势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