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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物柜里被塞满了礼物,一打开,糖果噼里啪啦掉下来,尹春缓缓蹲下身子,一个一个捡起来,拆开一块糖果,送进嘴里,很甜,她唇边漾开清浅笑意。
刚迈进教室,耳边就响起砰砰两声,突然有漫天的彩带飘落,落在尹春乌压压的秀发间,肩膀上,还有鞋上。
随即涌上来许多人,将尹春围在中间众星捧月,兴高采烈的祝贺:“恭喜小春恢复单身!”
“仙和高的女神当然是大家的!”
“小春今天好美!”
尹春被围在中间,笑意盈盈,雪肤乌发,发丝间落着浅蓝色的彩带,柔声细语:“谢谢大家。”
裴宁宁挤不进去中间,只能在外围看着,觉得周围事物都有些模糊,只有尹春是明亮的,竟真的有人能把情绪管理到极致,即便刚被未婚夫背叛,解除婚约,也能依旧如此光彩照人,优雅大方。
这就是真正的名媛吗?
崔安娜用手肘碰碰裴宁宁,轻声问:“宁宁,你给小春准备礼物了吗?”
裴宁宁点头:“嗯,已经放进小春课桌里了。”
其实崔安娜一开始让她准备礼物时,她是有些不情愿的,觉得她和尹春没熟到那种地步,没必要做这些事情,但想起在halse高尔夫球场,尹春送了她见面礼,她回礼也是应该的,所以便敷衍的准备了一个礼物。
大家都把礼物放在尹春课桌上,或者塞在桌子里,她也随大流,塞进课桌里,堆在众多礼物间并不显眼,甚至是有些简陋的。
可当她看见尹春回到座位,笑盈盈的将礼物一个一个拆开看,裴宁宁却突然觉得自己准备的礼物有些拿不出手,甚至想拿回来,再重新给尹春准备一份。
不过,尹春收到这么多礼物,应该不会特地询问哪个礼物是谁送的吧,她送出去的那个应该也不会被在意吧。
她送的是一个领结,白色欧根纱蝴蝶结,中间镶嵌着珍珠和钻石。
谁知下课的时她却看见尹春换上了她戴的领结,朝着她的座位走过来,笑盈盈的开口:“谢谢你啊,宁宁,这个领结我很喜欢。”
裴宁宁有些惊讶,动了动唇瓣想问,你怎么知道是我送的?
下一秒,却又看见尹春侧头,温声细语朝着旁边的崔安娜道谢:“安娜,谢谢你送我的手链,很漂亮,是c家新款吧,我昨天还在杂志上看见了。”
崔安娜甜笑:“小春,你喜欢就好,别同我客气。”
她似乎对尹春的细心习以为常,裴宁宁很惊讶。
尹春没停留太久,裴宁宁看着她挨个人柔声细语的道谢,每件礼物,她都能找到对应的主人。
裴宁宁现在才明白,崔安娜口中的“小春很细心”到底是什么程度的细心,她现在大抵也能理解为什么漂亮的人那么多,却唯独只有尹春能成为仙和高众人眼中奉若神明的女神了。
崔安娜之前说你会和我们一样爱上小春的。
裴宁宁那时觉得太夸张,现在她觉得其实……也不是很夸张。
被盯上
宋年储物柜里, 桌子里也都堆满了东西,只是和小春的待遇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尹春储物柜,桌子里塞的都是礼物糖果, 而他收到的是一大堆匿名信,一打开储物柜, 信封像雪花似的哗哗往下飘。
估计仙和高一个都没落下,全都给他写了匿名信。
宋年阴沉着脸, 手里捧着一大摞信,回了教室, 座位上还有一堆信等着他,桌面桌里都堆的满满当当。
他坐在座位上,一封一封拆开看, 越看脸色越阴沉,大有一股风雨欲来之势。
[少爷,你脑子不清醒啊。]
[小春多好的未婚妻啊, 少爷你都不知道珍惜。]
[其实我喜欢小春好久了,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小春被你伤透了心,以后不要再招惹她了。]
所有人都在指责他,指责他不懂得珍惜尹春,明明有这么好的未婚妻, 却还叫招待女去家里跳舞, 简直不知廉耻,不懂安分守己四个字怎么写。
这是宋年第二次受到这样铺天盖地的指责, 第一次是他噩梦般的那一晚,他从警察局出来, 打开ig,私信还有各种消息爆满,都在质问他。
ig是实名制,大家说话还有略有顾忌,现在每个人都给他写了匿名信,措辞激烈,有的人甚至都不掩饰对尹春的私心了,直接对他袒露心迹,甚至庆幸他不懂珍惜,才让小春恢复了单身,现在他们都有机会了。
宋年脸上阴云密布,自虐似的一封一封信拆开看,额角青筋直冒,眼前字迹逐渐模糊,晕成一团一团墨色光影。
贱人,一群贱人!
谁说他们解除婚约了,小春说了,只要他肯答应那样做,她就愿意原谅他。
男模,对,只要他给小春找到男模,她就愿意原谅他。
可是……宋年光是想象到那个画面就觉得痛不欲生,体内暴戾情绪肆虐。
他脸色阴沉的吓人,有些煞白,眼尾又有些猩红,像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可偏偏还强撑着要看完这些信,每封信上无一例外都提到了招待女,他看着这三个字,只觉得字体渐渐模糊扭曲,逐渐和那晚别墅里衣着清凉,扭的像水蛇似的女人们重合在一起。
宋年眼前有些模糊,招待女这三个字却无比清晰的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让他生理性的反胃恶心,几欲作呕。
再看见信上这三个字,他快要吐出来,脸色煞白,捂住嘴,脚步踉跄的跑出教室,跟班们连忙追上去。
追到洗手间,就看见宋年趴在洗手台上,不停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水龙头开着,冰冷的水哗哗直流,砸进洗手池里,有水花四溅,崩到他头发上,脸颊上,眼睛里。
凉的刺骨。
宋年吐的天旋地转,直到此刻才清醒些,掬一捧凉水泼到脸上。
跟班们上前扶住他,给他拍背,皱着眉,小心翼翼的关切:“少爷,没事吧?”
宋年却猛地拂开他们的手,转身,死死盯着他们,眼角眉梢挂着水珠,脸色煞白,眼尾猩红,阴鸷的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