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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霁真只逃避了不到半分钟,就反过来扣住贺思珩的手。“珩哥,我需要一些时间考虑。结婚注册是一件大事,我很喜欢你、也很爱你,但我仍然需要时间思考清楚。”话音落到此处,贺思珩扣紧了他的手。“我知道,我会等你的答复。”事实上,他早就预料到薛霁真的反应。就像去年大年三十那天晚上,薛霁真郑重地告诉他自己需要时间。对此,贺思珩也做好了迎接新一轮考验的的准备。过完了生日,薛霁真只休息半天就恢复了工作。他的亲朋好友们千里迢迢飞来,又飞快地离开。包括贺思珩。贺公子很想留下来,但郭令芙借着“蹭飞机”的名义,强行将人带走。在返回港岛的行程上,她语气平静地告诉老板兼合伙人:“昨天回来路上被拍了,就连伍勖洋这个亲哥都没和他一辆车,而你在,你生怕那群写同人的没素材?”贺思珩理不直但气很壮:“我不和他坐一辆车,别人就不会写了吗?”他快速回忆了一番从落地到离开的这半天,在公开场合行走时,他和小真没有【任何】出格亲密的行为。于是,迅速反过来堵郭令芙。“他们亢奋点很低,只需要我们俩处于同一个ip属地。”这是实话。两个时空内毫无交集的人物都能拉出惊世骇俗的郎,何况是真真切切有感情的一对情人?像他这么安分识趣、顾全大局,还恪守分寸的“生圈嫂子”,数遍内娱港娱都找不出 感谢订阅!薛霁真过完生日后,天气一下子就热了起来。《滴绿》剧组再次大转移。除了“梅花岭”,更西南方向还有一座拔地而起、实打实用人民币堆出来的仿古园林,地方很偏,偏到后勤出门采买都需要结伴而行,以免走丢,方圆20公里内只有小镇里的一家假装加盟的奶茶店。剧组没来之前,客流和流水一般般,自打剧组来了,每天都是用车拉的超大单,老板不得不发动全家一起切水果摇奶茶。
没得选的情况下,剧组上上下下也不挑了,大家有什么喝什么,剩什么拿什么。只有薛霁真不能喝,他要保持一个很瘦削的状态。用沙驰的话说:要相对消瘦,但不能脱相。要让人一眼看出他颠沛流离、历经苦难,又要保留疯癫状态下昙花一现的惊艳,不能粗糙的像个流浪汉。这样的病态角色,薛霁真之前也演过。比如《乌夜啼》前期中期的凌夙。但精神紧绷导致的脆弱和桑恪需要的感觉又截然不同,桑恪更需要表现出“人在走,魂在飘”的游离感,他更像是一半脱离人间,只待夙愿达成就能心满意足彻底离开的魂魄态。这种状态,《滴绿》原著描写得如鬼似魂,出版插画也只是画得差强人意,想要演绎出来,薛霁真还得下点功夫。那怜也会打趣他:“我现在能理解,为什么重逢之后凤绣看到桑恪不敢认。”过了二十年,大家都变了,只有他不变。在这个动乱不堪、人人自危的年代,桑恪一个疯疯癫癫、病骨嶙峋的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不会真的像那些人说的,请神请多了,魂被收了吧?他幽幽望着自己的时候,仿佛能一眼看穿内心。没有人能心平气和地离开桑恪的注视。凤绣每每与他对视,都会不自觉的出现心虚、愧疚、怀念、不舍、怨恨,种种复杂的情绪,她甚至觉得自己无所遁形!从骨头缝里溢出来的又惧又爱的感觉,有时候真不是演出来的,而是对戏过程中很自然的就感染上了那种氛围。到了这时,片场很多人都怕桑恪。或者说,害怕薛霁真也是一样的。薛霁真本人偶尔也会茫然。他收工之后问沙驰:“你觉得我演得对吗?”如果下班早,沙驰会给自己来上一杯。他也给薛霁真倒酒,但对方酒量摆在那儿,所以那一杯最后还是沙驰自己喝了。这个自打老友故去后也粗糙苍老了不少的男人很肯定地告诉他:“每个人看《滴绿》都会有不一样的感受。”关于这一点,沙驰和其他主创也有争议的地方。但最后,他们还是达成了改编上的统一。“重逢后这一段的确有很大争议。读者可能不理解为什么桑恪还喜欢凤绣,她背叛了他们的约定,又经历了一段糟糕的婚姻,甚至在‘清算’后有着最不堪的成分,过去再美好的一个人,如今也显得千疮百孔了,这是既让人怜惜、又让人无从下手的形象,就像一朵被踩烂的花,失去了让人欣赏的价值。”“桑恪仍然像捧着一颗宝珠那样珍惜她,明明她如今已经一无所有了,不是么?”薛霁真不是很乐意听到这样的描述。他想象自己是桑恪,也听不得对凤绣过于刺痛、刻薄的评价,又或者是贬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