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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交替之际是绵绵不断的雨季,一个不留神就会被降温打击到,《滴绿》剧组今天倒一个,明天病一个,最后就连沙驰也带病上岗,实在撑不住了,就叫助理帮他在一旁用备用收音杆撑起吊瓶,一边吊水、一边导戏。一时间,放眼望去,片场大半都是戴口罩的人。只有薛霁真,自始至终都是健康活力、元气满满的。可众人一想到他才23岁不到,再羡慕也释然了。多年轻啊,还是年轻好!同样是一个白天+一个晚上的“绝顶”套餐,别人拍完精气神全部抽空,半死不活,回头再上镜,粉底都得多盖两层。薛霁真歇上四五个小时,开工又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好汉。他化妆向来不费事,骨相优越没得说,皮相更是万里挑一,很多时候沙驰都只是让人稍作打理,最大限度的保持自然状态,不加繁杂的修饰,就这么叫薛霁真直接出镜。他那张脸出现在镜头里时,什么光影都是自带的。“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感受得到20出头和奔三的差别。”薛霁真哭笑不得:“哪有这么夸张?”那怜已经换上中后期的妇人妆造,成了精明、坚韧,却死气沉沉、再无笑颜的文太太,桑恪却仍然停留在少年期。或者说,是命运让他定格在这个阶段。就像是被时光遗忘在了某个角落,接连遭遇两次重大打击的桑恪心智没跟上来,一副缺魂少魄的样子,旁人虽然议论纷纷,时间久了,倒也真心可怜他。这一段浑浑噩噩的时期,占据了桑恪并不长的生命的三分之一。白天,他被街头的孩子们戏弄、拉扯,还傻傻地去追。到了晚间,桑恪就摸出他破包袱里的面具戴在脸上,因为这份短暂的清醒,那些流浪的乞丐并不敢去伤他,毕竟桑恪本质上还是个壮年男子,于是别别扭扭的接受了这样一个时而疯癫、时而痴傻的“邻居”。傻子是最难演的,可薛霁真演得格外叫人心疼。他身上没有多重的表演痕迹,非要说的话,就是“返璞归真”。只靠那双清亮澄澈的眼睛,就征服了沙驰的镜头。有的演员悟性高,天赋顶破上限。但有的演员一辈子都学不会这四个字。反正沙导很是得意!他虽然还病着,却拍得热火朝天、亢奋至极,收工之后又拉了视效组继续更新动画分镜,灵感就像被挖穿的泉眼,咕噜咕噜不断朝外喷涌。“还是高科技好,咱们早年拍电影哪有这样的技术?”“就是,以前那可都是纯手绘!”“一画就是好几大本子呢。”大家复盘了最近两天的镜头,斟酌着哪一镜的观感更佳,把几个主演的表现夸了又夸,进而又吹捧沙驰眼光好,总之就是进展顺利十分满意。一群卷生卷死的工作狂恨不得明天就杀青,好一心一意转战后期。沙驰还想把薛霁真拉过来一起讨论。毕竟这小子一向很有想法,能跟随自己的节奏。
只是等他低头看一眼腕表,略微思考了两秒这个时间点合不合适后,脑子里莫名其妙想起贺思珩眼中带笑、深深凝望薛霁真的那一幕……好似一道惊雷劈过。这一秒,沙驰忽然就悟了!他连忙找来助理,问:“之前飞首都的钱打过去没?”这话属实问得有些没头没尾。剧组前些日子遭到流感侵袭,好不容易恢复正常运作,所有人都很默契地猛赶了几天进度,助理也忙得团团转,早就忘了这一茬。老板既然发问了,别管工作日到底几点能下班,他连忙联系财务那边,得到准确回复后也是一惊!“早就打了,但是人家第二天就给退回来了。”私人飞机一年养护费都能换套房了,从西南飞到首都,来回一趟费用更是超过七位数。贺思珩肯定不缺这笔钱,但不代表沙驰就能略过。他打了钱过去,贺思珩没收。说实话,沙驰并不想自作多情,毕竟他和贺思珩之间不算特别深的交情,除开一些事务上的合作,几乎没有过多的私交。可结果摆在眼前,使他不得不自作多情——就因为我和薛霁真这小子关系好,他就爱屋及乌?太夸张了吧!这个认知让沙驰忽然想起被柳敏明过世一事搁置的计划,他当时才刚刚踏出试探的第一步。等到剧组节奏恢复如常时,薛霁真似乎也把这事儿给抛在了脑后……当然了,这也有贺思珩已经离开g省的原因。想到此处,沙驰忽然朝向副导,即是他多年的搭档、好友、发小,很突兀地发问:“借我500万。”副导先是一怔:“啊?”随即想也没想又点点头:“好啊。”意料之中的干脆。沙驰摆摆手:“算了,没事儿了。”副导反而被他一下有、一下没的折腾得心里发毛,连忙追问道:“到底怎么了,金主爸爸撤资了?500万这点小钱也不够填补什么啊,不然我问我媳妇去。”“不是、没有,你就当我发神经了!”4月结束,5月来临,夏风升温,由暖转热。薛霁真即将迎来23岁生日。可惜,今年他又得在组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