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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凝只看着他, 像是害怕自己一出声就将面前的人惊散了。
她甚至在想,是不是师叔羽化的太突然,他甚至还来不及说再见, 所以他的影子来同自己告别了。
许是招凝许久没有回答, 面前的人疑惑上前,抬手聚了一道法决, 点在招凝额间, 银光无形扩散着,察觉不出被无形力量掩盖的异状, 只能感知到招凝此刻正处在筑基境界,且修为隐隐有下跌的趋势。
“招凝完全沦陷在额间那指腹的触感, 真实的,伴有体温的。
“师叔……”招凝呢喃开口。
“嗯。”对面的人很自然的应了一声,转而收手瞬带拂开她额间杂乱的发, “怎的这般狼狈, 在时墟遇见天魔了?还是,霜泷上人直接将你扔出了九重天?”
霜泷上人?
这称呼不对劲, 不过,此刻的招凝似无心关注这些细节, 只呢喃着天魔巢中所遇之景, “很多天魔, 很多, 很多, 杀不完。”
薄唇微抿,“看来, 时墟之中生了变故。”
他站起身,朝招凝伸手, “来。”
阳光映照在他身上,地面拉长着他的身影,招凝盯着他的手,这一幕好似幻想过无数次,却在这一刻恍惚了。
“此处时空节点有几分神异,天魔暂时侵扰不入这里。”
“此地不是说话之地,我带你离开。”
手掌微微动了动,招凝还带着那丝恍惚,抬手触上了他指尖,转而被他指尖勾进掌心,牢牢攥住,再加几分力道将招凝拉起。
他在前面走着,招凝亦步亦趋地跟着,听他说,“这里与九州有不小的区别,语言、文字、礼节、主道统等等都与九州不同,你初来此处,且跟紧我。”
深巷之外是喧闹的街道,与九州不同,路上修士的修为境界远远高出九州,随处可见的都是筑基和金丹境界,甚至元婴境界也会在街上随意走动着。
街道两边少有单独售卖灵物的小贩,而店面都是一顶一的大气,炼器、画符、炼丹、功法道法店、委托交易店等等各式各样,有些店中贩卖的东西都是极其珍贵的宝贝,有些一眼便能辨认出是天材地宝。
“这里是归元城。”他解释给招凝听,“不过与归元城并不完全相似,此地前身名叫定虚城,几万年前由归元洞天掌管附近山脉后,此处便作为他的仙缘城,由此改名。”
若是招凝此刻有心,便会发现这座城池有着经年的古朴,也有着新筑的格局,恍若数百万年定虚城与九州归元城的结合体。
“这时空节点中的仙缘城监管颇严,禁空,且禁止遁离,若想走,需得通过传送阵。”
中央广场伫立着形如塔的巨大的建筑,周遭笼罩着一圈一圈的灵光,不少人在塔中进进出出。
塔内,两名元婴上人驻守,周身浮荡着似云似雾的仙灵之气,悬停在半空,并不在乎来往的人流。
他带着招凝进入传送阵中,圆台之上,竖起一道光华将他们笼罩,光华中有符纹流光游走,隐隐还能看到浩瀚的大陆地图虚影。
一共九块大陆,还有海上散落的岛屿,这是禹余九重天的地图,并不是九州的。
地图虚影中九州区域大部分的地方都亮着,似乎在说明他们可以借此传送阵往那些亮着的地方去,下一刻,一道符纹落在属于星落山脉的星点位置,空间之力拉扯,他们消失在原地。
视野转圜,远处是重重远山,远山间有零星的桑明树。
此处的传送阵架在山巅之上,只有一位元婴上人驻守着,他盘坐于立柱上,闭目,对传送阵好似没有丝毫的在意。
“来,这边。”
“这里是星落山脉,或许,称它为千韧山脉,你更熟悉些。”
飞过重山,于一处仙灵之气缭绕的半山腰落下,“此地是我暂居的洞府。”
仙山陡峭,一条蜿蜒栈道环山盘绕,他带招凝进入洞府中,洞府简陋,一床一桌几张石凳便是全部。
“去歇一歇,山中有百灵琼浆,可缓心境受损和神魂之伤,只是需取下三息便服,且等一等,我取来给你。”
他转身要走,却被招凝拉住了衣角,那双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自遇见招凝喊了一声“师叔”后,便没有任何言语,只有目光一直聚焦在他身上,他早便感觉古怪,但时墟本就凶险异常,更是群魔游走,在没有得到招凝回答前,他倾向于受到天魔影响。
故而招凝的牵扯,更像是将对时墟恐惧带到了现在。
他安慰道,“此地并非时墟,乃是时墟中一处时空节点,时空节点的时空并不会瞬乎转变,更不会错过就再也无法返回。别怕,师叔去去就来。”
可是招凝仍然拉着他的衣袖,又唤了一声,“师叔……”
“嗯。”他应着,瞧着招凝无光的眸子,格外令人疼惜。
他微微俯身,“告诉师叔,是不是星宿盘将你传送去了极险之地?还是,九州出了什么乱子,怎得将你送来了时墟?”
星宿盘……
他说的每一字,招凝都认真听着,他的态度、他字里行间透露的过往,告诉招凝,面前的人是师叔,然而却与她并不处于同一条时间长河中。
此刻的师叔,是当年被极寒宗救走的、又托冷霜泷送入时墟的师叔,而不是那个在频繁时墟大战中丝血护众、最后被金乌贯穿而死的师叔。
师叔没有复活,只是混乱的时空,让今时的招凝与过去的师叔相遇。
这般……不逢时。
她看着眼前的师叔,是不是在几百年后,他还会注定走向那场寂灭?
招凝无法抑制悲恸,骤而上前,扑入他怀里,贴着他胸膛,紧紧抱着他。
毫无预兆的主动和贴近,秦恪渊一瞬双手竟不知该如何安放,他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叹了一声,环抱回,拂了拂她的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