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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朝暮的内心除了愧疚就是自责,更何况这份水果捞就是她买的,还是她逼着宋熙临吃的,所以她绝对是难辞其咎。
她不会逃避责任,也是真的担心宋熙临会有个三长两短,不仅陪着宋熙临去了医务室,还主动掏钱给他买了药,并且也不在乎班里面其他人的看法和眼光了,宋熙临每次跑厕所,她都会跟着去,即便进不去男厕所,她也会抱着抽纸在门口等着,隔三差五地还要喊他两声,确认他没有晕厥在厕所里。
大自习还没下课,宋熙临就又跑去厕所吐了,司徒朝暮毫不迟疑地抱着抽纸跟上。
等他漱完口出来之后,司徒朝暮迅速将手中的抽纸递了过去。
宋熙临已经懒得跟她计较那么多了,伸手抽了一张纸,擦了擦残留在嘴角的水渍。
司徒朝暮瞧着他那苍白憔悴的面容,不忍心地问了句:“都吐一下午了,你还能吐出来东西吗?”
宋熙临都被气笑了,冷声反问:“你说呢?”
司徒朝暮呆萌地眨了眨眼睛,然后,认真回答:“我感觉你肚子里面应该已经没东西了,吐的是胃酸吧?”又说,“我表姐怀孕的时候也是这,不吃饭还吐的稀里哗啦,吐的全是酸水。”
宋熙临:“……”
你可真是会类比。
就在这时,走廊拐角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两人转头一看,是“四大天王”之一的吕莫帆。
司徒朝暮的眉头瞬间就拧了起来:“还没下课呢,你干嘛呢?”
吕莫帆的脚步不是一般的快,满目愁苦:“我真憋不住了!”
谁知,他的话音刚落,宋熙临的神色就变了,捂嘴的同时再度冲进了男厕所。
司徒朝暮自责极了,目光中都流露出了难掩的内疚和不忍。
吕莫帆一走到厕所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呕吐声,脚步猛然一顿,也不着急上厕所了,沉思片刻,恍然大悟:“这是,怀上了?卧槽,班长你牛啊!”
司徒朝暮:“……”
◎“有些人呀,活该孤独终老。”◎
晚上八点十五左右,第三节 晚自习刚开始没多久,消失了几个小时的裴星铭终于回了班。
他是体育生,早晚两次训练是常态,早训六点半开始,七点半结束,晚训五点半开始,也是七点半结束,但是晚训结束后他从来不会立即回班,而是先去食堂吃顿饭或者点份外卖,然后再去学校超市逛一圈,随便买点小东小西,直到再也无事可干,才慢悠悠地回了班。
他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大家都在安安静静地上晚自习,所以从不从前门进教室,免得影响其他人学习,反正后门一推开就是他的座位,他也没必要绕到前门当个显眼包。
然而今晚他却没能顺利地把后门推开,门从里面反锁了。
裴星铭也不着急进班,不慌不忙地趴在门框玻璃上面朝着教室里面看了一眼,没看到班主任,也没看到自己同座,然后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立即把头一缩,躲在了玻璃框下方,沉重敲门的同时学着班主任的腔调厉声开口:“开门!”
等了好几秒钟后,紧闭的后门才被打开。
开门的是他同桌刘奇,此时已经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了。
刘奇见门外站着的是裴星铭而不是班主任,当即长舒一口气,继而就开始破口大骂:“你他妈傻逼吧?”
不光刘奇,后排好几个男生都在用愤怒又无语的目光谴责裴星铭——虽然是虚惊一场,但也确实是被惊着了。
裴星铭大摇大摆地进了班,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爹还没回来呢,谁他妈让你锁门的。”他特意压低了嗓音说话,以免打扰前排的好学生们上自习。
刘奇低声骂道:“傻逼。”然后伸出了手,却没伸向自己的桌洞,反而把手伸进了裴星铭的桌洞,从里面翻出来了刚才在惊慌之下藏进去的手机。
裴星铭却没骂他,早就习以为常了,因为他这个位置刚巧是老李的偷窥死角,无论是趴在前面的窗户外还是趴在后门的玻璃上都看不见这里,所以经常会有人趁着他去训练的时候坐在他的位置上偷偷玩手机。
“我妹呢?”裴星铭突然发现第三排中间的那个位置是空着的,在教室里面环视一圈也没瞅见司徒朝暮的身影。
刘奇:“你没发现你妹夫也不在么?”
裴星铭没好气:“滚你妈别他妈瞎说话。”虽然他很反感“妹夫”这个字眼,但还是下意识地朝着宋熙临的座位看了过去,看到宋熙临的位置也是空的,一对浓眉瞬间就皱了起来,“他俩干啥去了?”
刘奇:“怀了,正解决呢。”
裴星铭整个人一愣:“谁怀了?”
刘奇:“当然是你妹夫啊,总不能是你妹吧?”
裴星铭:“……”你在这儿挑衅我的生理常识呢?
“到底怎么回事?”裴星铭不耐烦地问。
刘奇想了想,小声说:“我听吕莫帆说是因为你妹逼着人家宋熙临当班长夫人,宋熙临不愿意,你妹就买了份毒水果给他送过去了,还非逼着他吃,吃完没过多久就毒发了,被医务室确诊为了急性肠胃炎,都吐了一下午了还没好呢。”
裴星铭不假思索,斩钉截铁:“不可能,我妹不是那种人。”
“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刘奇又说,“不过班长确实挺关心宋熙临的,一下午忙前忙后地跑,又是买药又是接水又是陪伴,刚才又陪着他去医院了,生怕他自己一个人出意外……看样子孩子确实是她的,错不了。”
裴星铭:“……”
这不瞎扯淡么?
不过他也大概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了,所以就没再问别的,先锁上了后门,然后随便从桌洞里翻出来了一本资料,摊开放在了桌面上,把手机夹在了书里,埋头玩了起来。
八点五十,下课铃打响,裴星铭先把手机收了起来,然后就侧着身子百无聊赖地靠在了椅背上,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挂在前边黑板上的表,像是准备卡时间去做什么事情的样子。
突然间,司徒朝暮从前门进了班,步履虚浮一脸疲惫,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这一下午加晚上,她也是累得不轻。
医务室给宋熙临开的药一点是用都没有,并且在吃完药后,上吐下泻的症状不仅没有减缓,反而还严重了,司徒朝暮当机立断决定带着宋熙临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