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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么说,郁良虽不受宠,但其在京城贵女中的地位可是扶摇直上。而隔壁的九王爷郁诚同郁良的身世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但不同的是,郁诚的娘没郁良的娘那么聪明,是故他连风光也没风光过的,整日阴沉着一张脸,活像谁欠了他银子似的,两人在京门贵女中的地位也是千差万别。
卫央看了一眼郁诚的府邸,心中觉着温暖。上一世她在府内被打手背之时,郁诚刚好看到,他帮着自己训斥了几个嬷嬷,还在干元帝面前替自己说了几句好话,虽然最后恶奴没得到惩治,皆被皇后粉饰太平了过去,但卫央打心底里还是感激郁诚的。
她又看了眼郁良,顿时觉得地位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人人都想要,但人人又打心底里看不起。
干元帝让郁良出征,无非就是认定郁良为最好人选。有经世之才,有领兵之能,武艺不弱,同时身份低微,哪怕他在战场上军功累累,也只能成为太子手中的一把刀,这辈子都无法登上皇位。
毕竟礼制是跨不过去的一道坎。
卫央站在七王府的门口遥遥望了一眼九王府,不久眼前便开始模糊起来,她伸出手发现有些许凉意,竟然是下雪了,尔后便感觉自己的手上覆了一只温热的手,卫央扭头看向一旁的郁良,不解道:“你做什么?”
郁良把她的手握的更紧了些,“难道王妃不是嫌冷才伸手让本王帮你捂捂么?”
卫央:“……”不是,真的不是!
不去
七王府的构造卫央再熟悉不过,郁良虽不受宠,但该有的规格一点也没少,一进门便是亭台楼阁,如今冬日竟还引了温泉水来航让人流动,里面还有几只鱼在游来游去,后面是六进的宅院还有后花园,若是真要一间一间的绕过去,怕是得逛一整日。
卫央作为王妃,是正妻,是故能同郁良住在一起。房子在成亲之前还重新修缮过,大概是把以前郁良住的地方扩大了一些,即便是两个人住也不会觉得太挤。但其实王妃有自己的院子,待到成亲一月之后便可以搬过去,毕竟王爷有时想要自己睡或是去宠幸妾室,王妃在终究是不方便的。
上一世因着郁良新婚之夜领兵出征,卫央犯了懒,一直就住在郁良的房间里,甚至喜绸都是过了一个年后才拆掉的,王府里的下人都说二人情深意笃,王妃对王爷恋恋不舍,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怀念王爷。
卫央当时心想,我和王爷只见过一面,还是惊鸿一瞥,他值得我挂念?
只不过是在这深闺大院之中有个慰藉罢了,也期待有朝一日郁良能够回来帮自己惩治一番那帮恶奴,想得多了念得多了,对郁良的怨也多了。
如今再回到这里,卫央都觉得悲凉,本来该是两人的卧榻,她却一个人孤孤单单躺了两年,想起来就想骂人,如今人正好在眼前,卫央便剜了他一眼。若是可以,卫央都想打他一巴掌,好好骂骂他,世人都道你是个品性好的,怎么在我这里偏偏成了负心薄幸人?
莫名其妙被剜了一眼的郁良:“???”
喝了口桌上的冷茶,卫央的心绪才定了一些,对于房内的摆设是一点都没留恋的,虽然只在这里住了两年,中间已经隔了十年时间,但她如今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描绘出卧房的模样。
外面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屋内的地龙却烧的正热乎。郁良开门时大风呼啦啦的都吹了进来,冷得卫央都打了个哆嗦,不由问道:“做什么?”
郁良没答,又把门关上,缓缓道:“此次出征,本王不去了。”
这是卫央料想到的结果。经过昨夜一闹,无非就三种结果,她被休弃回家,郁良不去战场和带着她上战场。
这三个选项里,最后一个是最不可能的,所以她也没抱这个心思。若是郁良坚持的话,那约莫就是干元帝改换他人出征,这花朝国也不是找不到人出征的,只是谁都没郁良好用;若是郁良妥协的话,卫央就成为了整个京城的笑柄,大约也破了最快被休弃回家的记录,但这婚事毕竟还是干元帝亲口赐下的,他再怎么不高兴,也不能如此光明正大的打自己的脸。
是故两相比较取其轻,不让郁良去战场是最好的抉择。
卫央淡淡的应了一声。
郁良道:“就这样?”
卫央看他,“嗯?”
难不成还要怎么样吗?
郁良纳闷,“因着你,我连建功立业的机会都没了,你日后约莫也只能做个七王妃,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头衔让你进宫之后怕是要遭人轻视的。难道不该表示一下么?”
卫央诧异的瞪大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尔后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领兵出征莫不是为了挣个军功,好让我在那些贵女们面前抬起头来?”
郁良皱眉想了想,若这样说也没错,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得找个机会出头,他不能一直碌碌无为做受人轻视的七王爷,原先他一个人倒也罢了,如今娶了小姑娘,自是想给小姑娘更好的。
但让他纳闷的是,小姑娘竟然都不太记得他了,还说他们在新婚之夜是第一次见面。明明以前见过的,她还甜甜的喊自己哥哥来着。但那时候的郁良正卧病在床,怕过了病气给她,便没怎么多和她说话。
而且,小姑娘的脾气秉性现在也有所改变,以前看到生人之时总是怯生生的,那日他去迎亲之时,小姑娘还害怕的发抖,他低声安抚了几句才不怕了。如今好似什么都不在意,对什么都能豁得出去,尤其是那一晚发了狠地说要么带我走,要么让我死的时候,郁良甚至有些害怕。
害怕他记忆里那个鲜活的小姑娘真的从此便香消玉殒,和他娘亲一样。
是故郁良妥协了,但没想到,从此之后他的人生竟都在一步步的妥协。
如今小姑娘这么问,郁良自是不想给她压力的,于是笑了笑道:“那倒不是,只是觉得你嫁给本王,连个诰命夫人也没能给你,有些愧疚罢了。”
卫央刚刚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了下来,若郁良当真说个是为她不被轻视去了战场,那她大概杀人的心都有了。
谁稀罕那个诰命夫人。为了一个诰命夫人磋磨的她去了半条命,卫央才不想受那些罪呢,若是有的选,她更希望那诰命夫人是自己挣回来的。
卫央感觉自己身上热乎了过来,便把身上的大氅脱了下来,她穿着还是有些长的,暖和是暖和,就是下摆都拖在了地上,有些脏了,她轻车熟路的放置到屋内的脏衣篮子里,满不在意道:“我向来不在意这些虚名,若是因着你厉害了她们才看得起我,那便说明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更没什么用。”
郁良不禁扶额,“无人道你没用,只是觉着本王身上若有功勋,你出去才不会被人看不起。”
卫央一边收拾屋内的东西一边道:“那也只是你觉着罢了。我觉着你平平安安的待在京城便足够了。我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到,从未对不起天下人,她们看不看得起我是她们的事,这天下人多了去,你总不能让谁都看得起。”
便是在那偏远地方,也还有人觉着干元帝废物,没他那个已去世的兄长好呢。
“更何况,我若是想当诰命夫人,便自己去挣。靠王爷算是怎么回事儿?”
这番话着实把郁良给惊着了,“你一个女子,自己挣什么诰命?”
“女子又何如?”卫央一双杏眼直勾勾的看着他,带着锐利的光芒,“女子便不是人了?”
“非也。”郁良急忙摆手,“只是女子自己挣功勋,诰命加深的还真是前无古人。”
卫央轻飘飘道:“那说不准便后有来者了。”
她这一世定不会守在这高门大院之中,先开一家医馆,她定时去诊治,别人若要嚼舌根子,便让她们嚼去,只要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尔后若是可能,她也想做些事儿出来,比如在明年春季,陕西一带会发生严重的洪涝,百姓的庄稼田地纷纷被淹,便是连之前吞下的粮食也都给刮走了,死伤了许多人,难民纷纷来到京城寻求庇佑,虽有善人设了粥棚,但耐不住难民越来越多,后来朝臣竟然有人提出了将难民困在城外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