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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
劫云缓缓消散。
八十一道金丹劫顺利渡完,阳光穿透云层,重新将领大地。
让人压抑的天劫气息荡然无存,方圆百里内,存活下来的生灵如释重负,虚脱般的瘫在地上。
洛玉衡羽衣翻飞,莲花冠束起柔顺青丝,浑身完好无损,头顶悬浮的金丹,在渡完九九八十一道雷劫后,缓缓融化。
金丹融成金汁,浇在洛玉衡身上。
刹那间,她整个人化作灿灿金身,绽放无量金光。
万劫不磨之躯,大功告成!
从此万法不侵,不死不灭,逍遥天地间。
嗡!
洛玉衡手里的神剑绽放出恐怖的剑光,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上阵杀敌。
她将目光望向了远处浑身浴血,苦苦支撑的许七安。
“还不出手?”
白帝语气冷漠,淡淡道:“没看出来吗,他体力衰弱的厉害,这种潜能爆发的“道”,能支撑多久?上限也不可能超过一品。你再不帮他,他可就死定了。”
白帝在激洛玉衡出手,只要洛玉衡敢参战,她就失去了巩固修为,迎接第二阶段天劫的底蕴。
经历过一场生死大战,如何还能渡劫?
若是洛玉衡选择撤退,藏起来巩固修为,那当然最好,许七安和阿苏罗几个超凡,必死无疑。
他和伽罗树不会让他们逃走。
“别管我,渡劫!”
许七安舔了舔干裂的嘴角,沉声道:
“按计划行事,继续渡劫!”
计划?白帝眉梢一挑,它不是无脑的兽类,听到这句话,本能的警惕了一下,并在脑海中分析、思考大奉方的超凡强者可能存在的后手。
被逼到如此绝境,想翻盘,靠自身力量肯定不行,多半有盟友,但此次渡劫之战,九州超凡都在关注,人人都在棋盘里,不大可能出现奇兵天降的事。
嗯,也有可能是这小子在虚张声势,吓唬它。
洛玉衡深吸一口气,取出几枚丹药吞下,接着,她分裂出了四尊女性形象的法相。
分别是覆盖石甲的土相,燃烧炽烈火焰的火相,黑色水汽弥漫的水相,以及由气流组成的风相。
四周不知不觉变的阴沉,劫云再次笼罩而来,遮挡阳光。
恐怖的威压席卷方圆百里。。
那道由气流组成的风相,飘飞而起,向着天空掠去。
过程中,一道道罡风刮来,几次都险些把它吹散。
轰!
粗壮的雷电从劫云中劈下来。
四象劫第一重,风雷劫!
放弃巩固修为的机会,主动引来劫云,强行渡劫?
伽罗树脸色严肃,望向了倾国倾城的半步陆地神仙。
她洛玉衡哪来的自信?
许二郎通过浑天神镜,漫无目的的搜寻,捕捉到了戚广伯率领云州中军,在浔州城集结的动静。
他已派人快马加鞭将情报送去浔州城,给留守在浔州的守军提个醒。
随后立刻带上骑兵,准备驰援浔州。
他隐约间已经猜出戚广伯的真实目的——奇袭浔州。
虽然以浔州为核心的战线,在连日的征战中已经被打的稀烂,但不代表大奉军放弃了防线,仍有许多游骑军在防线附近扎营,派遣斥候巡逻。
城墙打没了,那就不要城墙,改打野战。
防线不会因为失去城郭而退步,因为背后就是雍州城,沿途有不计其数的百姓。
防线上的军团分成复杂,有杨砚等人率领精锐,有楚元缜等义军率领的杂牌军,
也有武林盟的教众。因为军队素养参差不齐的缘故,互有胜负,比如许新年率领的是骑兵精锐,加上浑天神镜的能力,连战连胜,很好的守住了他负责的防线。
但杨千幻、李灵素,以及武林盟的部分军团,这些杂牌兵一旦遭遇云州的精锐骑兵,多少个脑袋都不够云州军砍。
值得一提,杨砚之所以留在雍州,是因为北境有洛玉衡在渡劫,能震慑妖蛮。
虽说北方妖蛮和大奉目前是盟友,但双方同样是世仇,且世上没有绝对的朋友,只有绝对的利益,大奉不可能对妖蛮毫无防备。
就如姜律中、张开泰两位金锣,早已返回玉阳关,坐镇东北边境,防止巫神教大军趁着中原内乱时出兵。
作为防守方,大奉这边相对比较被动,时常被云州军牵着鼻子走。
杨恭也曾利用过浑天神镜,试图对云州大部队发动奇袭。
但云州的主力部队,既有先锋营在前探路,更外层又有伺候巡逻,天空中还有朱雀军巡视。
大部队想搞突袭,几乎无法成功,反倒是利用术士的传送阵去火烧粮仓的李妙真等人更容易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事情做了。
云州军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李妙真和许二郎走到河边,前者蹲下身,说道:
“一路快马加鞭,怎么也得休息一刻钟,不然即使赶到浔州,也是一群疲兵。浔州守备森严,戚广伯想迅速拿下,想都别想。
“杨恭只要撑住,等援兵赶来,云州军自然会撤军。”
许新年轻轻颔首。
这种情况在青州时并不少见,他自己就曾经历过,松山县被云州大军包围,险些到了弹尽粮绝之境。
撑过去了,援兵自然会来。
他现在就扮演着援兵的角色。
许二郎掏出汗巾,擦拭脸上的尘土,再仔细的洗干净汗巾。
他不无忧虑的说道:
“我们仗着浑天神镜的便利,才提前发现了戚广伯率领的中军踪迹,杨砚和武林盟等人,恐怕没这么快反应过来。而且他们很可能遭遇云州骑兵的阻击。”
戚广伯就是想打一个时间差,一举拿下浔州城,只要拿下浔州城,他就能和大奉军平分雍州,把战争推向下一阶段——争夺雍州城。
那么在这位云州主帅的计划里,肯定有详细的部署,有派军队负责牵製防线各处的大奉军。
说着,许新年扭头一看,看见李妙真扑在河边,“咕噜咕噜”就是一阵豪饮,然后用双手掬起一捧水,用力拍在脸上。
冰凉的水打湿了她漂亮的脸蛋,浸湿了她的鬓发,染湿了她胸口的甲胄。
潇洒不羁的飞燕女侠。
不是,你不注意卫生的吗,喝生水是要生病的,哦,你是四品高手,那没事了许新年默默收回目光,悄悄藏好自己的汗巾,也掬起一捧水拍脸,显示自己粗犷。
李妙真斜了他一眼,眯眼笑道:
“你沿途多用浑天神镜观照,以戚广伯的手腕,如果其他军团有敌军牵製,没道理我们这边没有。”
她笑起来又俊俏又洒脱。
许二郎微微颔首,他目光扫过军队里,那些偷偷看着飞燕女侠的年轻人,笑道:
“对了,这些高手你是哪里找来的?”
李妙真的私军战力极高,都是有修为在身的,而且以年轻人居多。
“都是以前的老伙计。”李妙真一副江湖人的语气,道:
“许宁宴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以前在云州是剿匪的,组建了自己的私军,成员是五湖四海结交的朋友,或衝着我的名声来的。
“都是些侠义之士啊。”
明明是馋你身子吧许二郎心里嘀咕一声。
话说李妙真和大哥似乎关系非同一般,不知道是至交好友,还是红颜知己。
许二郎对大哥风流多情的作风是很有意见的,风流债这东西吧,伤人伤己。
至于许二郎自己,他就很专一,隻喜欢王思慕。什么?教坊司?读书人去教坊司那是隻谈风月不谈感情。
许新年沉吟一下,压低声音问道:
“李道长觉得,北境的渡劫之战,我大哥有赢的希望吗?”
李妙真皱了皱眉。
许新年道:
“我虽然品级低,但知道双方实力差距有多大。甚至可以说是毫无胜算。”
李妙真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你说的没错,正常情况来说,是毫无胜算。
“但你能看出的问题,许宁宴也能看出,阿苏罗、赵守这些超凡强者也能看出。
“我能告诉你的是,洛玉衡渡劫前,这些超凡强者曾经聚在一起,有过一天一夜的深谈。
“相信他们的智慧,等待结果吧,虽然我也没有猜出他们的破局之法。”
许新年轻轻点头。
这时,一个年轻人突然走了过来,强势插入许新年和李妙真中间,淡淡道:
“许大人,让一让!”
说着,不管许新年是什么反应,不轻不重的把他挤开。
这个年轻人叫李士林,出身武道圣地剑州,从小就是孤儿,被一个叫“真气宗”的三流门派收养,目前是练气境修为。
在门派里,算是很了不得的年轻俊杰了。
受益于剑州浓厚的江湖气影响,李士林自幼便有行侠仗义的梦想,渴望着铲奸除恶,成为一代大侠。
心目中完美的伴侣是同样行侠仗义的仙子。
认识李妙真后,李士林就确认,自己心目中的仙子出现了。
可是师父光教他练武练气,没有教他追求心仪女子的本事,这可能也和师父自己是个光棍有关,教不了那么高端的知识。
再加上李士林性格内向,平时和飞燕女侠多说几句话就心跳加速,结结巴巴,所以至今都没有表露心迹。
于是他追逐着飞燕女侠的足迹,随她一起去了云州,每天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以沉默的方式陪伴着心目中的仙子,与她一起行侠仗义。
李士林是个不擅长隐藏感情的人,云州时,军团里的兄弟就取笑说:
大概也就飞燕女侠不知道你的心意,好好一个小伙子,偏喜欢上一根木头。
但李士林觉得,就算一辈子不表露心迹,也挺好,只要能跟随飞燕女侠,一起行走江湖铲奸除恶,就很好。
真的很好。
所以当初李妙真解散军团,他难过了很久。
前段时间,李妙真重招旧部,组织军团,他收到消息后,二话不说,辞别师门,从剑州千里迢迢赶来雍州。
当初云州军团里的兄弟,很多都来了,就因为飞燕女侠一句话。
李士林喜欢这样的江湖义气。
正如许银锣那首词里说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言归正传,李士林最近在几位云州时一起剿匪的兄弟鼓励下,终于鼓足勇气,打算向李妙真表白。
这不是李士林终于开窍,而是他察觉到了威胁。
威胁来源于许新年。
不怪李士林心生警惕,委实是这位许大人过于俊美,而且看飞燕女侠的态度,似乎与他颇为熟稔,有说有笑。
这还得了?
虽然他以前一直安慰自己陪伴在飞燕女侠身边也挺好,但那是因为李妙真侠肝义胆,无心儿女情长,而且身边也没有像样的“敌人”。
自打许新年出现后,李士林就充满了危机感。
于是在赵白泷和桂同福的怂恿下,他打算向飞燕女侠吐露心声。
李士林挤开许新年后,看着李妙真无暇的侧脸,欲言又止,心里酝酿许久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只能木讷的做着面部和双手的清洁。
李妙真道:
“我去清点一下粮草。”
啊这李士林望着她的背影,在心里做伸手挽留姿势。
许新年也望着李妙真的背影,看了一眼刚才对自己无礼的李士林,以及边上两位匹夫,淡淡道:
“你们都喜欢她吧。”
“咳咳咳”
身后两人似是被口水呛到了,脸色涨红,剧烈咳嗽起来。
李士林愕然回头,直勾勾的看着他们,目光里充满了疑惑和警惕,丧失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那两人就是赵白泷和桂同福。
休整一刻钟后,军队收拾好行李、物资,整装待发。
许新年和李妙真决定留下步卒看管淄重,带上速度更快的骑兵先行一步,这样能充分发挥骑兵的机动性,赶去支援浔州。
“李道长,消息传递需要时间,目前的情况,援兵支援的越及时,浔州度过危机的几率越大。你能御剑飞行,你去通知一下杨砚和武林盟的高手们。
“让他们这些四品先支援浔州。”
许新年策马狂奔,一手握着马缰,一手用袖子挡住迎面而来的风,大声说道。
李妙真颔首,认同许二郎的建议,骑兵再快也没四品高手快,而且四品高手们脱离军队支援浔州,隐蔽性更强,能有效的瞒过敌军。
“你先看看他们的位置在哪。”李妙真说。
许二郎当即从怀里取出浑天神镜,逐一观照杨砚、傅菁门、萧月奴等高手的位置。
他不但有标记敌军,连友军也标记进去了。
李妙真默默记下四品高手们的位置,背后的剑鞘里,飞剑铿锵出鞘,当空游舞。
她正要跃上剑脊,御剑离开,突然听见许新年惊叫道:
“停!”
他旋即从马袋里取出一面旗,舞出“停止行军”的棋语。
“吁”声大作,整支骑兵队伍仓促但不混乱的勒马,停了下来。
李妙真皱了皱眉:
“怎么了。”
许新年语速极快,道:
“前方十五里,发现一支敌军,数量两千左右。”
数量两千的话,问题不大李妙真心里刚一松,又听许二郎脸色难看的补充道:
“有一部分是重骑兵!”
李妙真脸色微变,在陆地战场上,重骑兵向来是无坚不摧的大杀器,铁骑之下,碾碎一切敌人。
只有号称射程之内,一切化作焦土的重火炮能克制重骑兵。
许新年沉声道:
“你预料的没错,戚广伯确实在通往浔州的途径上,部署了人手。”
戾!
天空传来一声尖锐的啼叫,一隻苍鹰低空滑翔,它发现了这支大奉骑军,发出啼叫示警。
李妙真眉毛一挑,并指如剑,点向翱翔的苍鹰。
飞剑呼啸而去,刺穿苍鹰。
许新年立刻看向浑天神镜,心里一凛,画面里,地方的轻骑兵猛的加快速度,朝这边奔掠而来。
“他们来了!”
许新年脑海里迅速思索对策,这样的情况下,最好的应对之法是拉出火炮,给对方迎头痛击。
但他们携带的十门火炮和淄重一起留在了步卒那里。
李妙真召回飞剑,语速极快:
“二郎,你带着两千骑兵先走,我和飞燕军断后,支援浔州要紧,别在这里拚光了兵力。”
许新年是个果决之人,并不优柔寡断,也相信李妙真的能力,当即点头:
“好,李道长多保重!”
他挥舞旗语,调转马头,带着属于自己的骑兵朝右侧的荒原疾驰而去。
飞燕军的精锐骑兵有一千五百人,很大部分是当年在云州剿匪时的老人,由李士林这样的江湖人士组成。
这支骑兵不管是单体战力,还是群体战力,堪称出类拔萃。
李妙真敢留下来断后,是有底气的,没准还能一口气吃掉这支狭路相逢的敌军。
许新年刚走数十息,地面震感便传来,嘈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约莫一千五百骑出现在视野中。
双方遥遥打了照面,那一千骑却突然勒马急停,以一种忙而不乱的架势停下来。
“李妙真!”
为首的将领,手持大戟,穿暗金色铠甲,皮肤古铜色,脸部线条冷硬。
银甲红袍的飞燕女侠,凝目看了片刻:
“哪来的鼠辈。”
使大戟的王杵闻言大怒,厉声道:
“上次你和许新年追了老子三十里,今天老子是来报仇的。”
他好歹是骁骑营的统率,堂堂四品武夫,难道在你李妙真眼里,就是不值得一提的土鸡瓦狗?
李妙真“哦”了一声:
“原来是个手下败将。”
她在战场上杀的人太多,鲜少会去记敌人的长相。
不过飞燕女侠的大名,在云州军里,丝毫不逊色许二郎,她麾下的飞燕军骁勇善战,战力拔尖,就算是云州军里的精锐骑兵,一旦和飞燕军遇上,心里也会发怵。
反观李灵素、楚元缜和杨千幻,他们率领的乌合之众,通常是给飞燕军打打小手,负责捡漏。
倒也不是天地会众人无能,而是精锐部队,是靠一颗颗人头喂出来的。
百战方能师。
大戟王杵冷笑一声:
“不过今日自有人来对付你。”
话音落下,地面再次传来震感,嘈乱而响亮的马蹄声传来。
一支身负玄铁重甲的骑兵出现在飞燕军视野中,这支重骑兵胯下的战马,远比一般的马匹要高大强壮,披着厚厚的甲片。
马背上的骑士更是武装到了牙齿,身穿玄铁重甲,脸部覆盖面甲,手里拎着斩马刀。
号称一刀之下,人马俱碎的斩马刀。
王杵抬起左手,奋力一挥,其率领的一千五百轻骑分成两队散开,朝飞燕军左右包夹而去,这是非常典型重骑兵和轻骑兵配合战术。
轻骑兵速度要胜过重骑,前者想逃的话,后者只能眼巴巴看着。
为了弥补机动性方面的不足,一支规模不小的重骑兵,必定配备数量更大的轻骑兵辅助。
就像现在这样,王杵率领的轻骑兵负责包夹、追击和干扰敌军。
“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敌人吗?”
王杵持着方天画戟,已是胜券在握的姿态:
“这是玄武重骑!
“国师一手培养的王牌之师,与朱雀军一样,是精锐中的精锐,是用来断大奉最后一口气数的无敌之师。”
王杵的自信是有道理的,绝非盲目自大。
国师麾下有两大势力,一个是收集情报为主的“天机宫”,一个是二十八星宿——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白虎是秘卫,负责保护云州的高层,原本由大妖白虎率领。
不过据说那位大妖几个月前,死在了剑州武林盟。
朱雀是飞骑,呼啸如风,它早已用实际战绩证明了自己的强大和可怕。
青龙则是水师,尚未派上用场。
最后就是这支陆战无敌的玄武重骑,哦对了,眼下的五百重骑只是玄武铁骑里的一个营。
玄武重骑有五千人,身上的甲胄和斩马刀皆是法器,十骑就能在正面战场上碾压五十名精锐轻骑兵。要养这么一支规模庞大的重骑可不容易,军费都是国师自己承担的。
国师在过去的二十年里,通过户部侍郎周显平这类的暗子,侵蚀大奉国力,攫取钱粮铁矿,其中一部分就是用来打造这支重骑。
青州战场时,玄武重骑藏剑于鞘,被大将军戚广伯“雪藏”着,当做压箱底的手段之一。
这时,玄武重骑中,为首的一骑高举斩马刀,沉沉低吼一声。
五百重骑兵纷纷高举战刀,大喝回应。
玄武重骑展开衝锋,杀向飞燕军。
王杵见状,大喝道:
“弓弩准备!”
一千五百骑兵,纷纷摘下军弩,对准迎向玄武重骑的飞燕军。
“放!”
一千多道弓弦声同时响起,“崩”的一声,震的人心里一颤。
李妙真单掌一拍马背,翩然飞起,飞剑自动托住她的脚底。
飞燕女侠瞳孔透明化,脸上面无表情,透着一股冷漠。
她伸出双臂,朝着两侧,猛的一握。
霎时间,一根根箭矢背叛了轨迹,或向左偏,或往右飘,或向上浮,或往下沉,完美没避开了飞燕军。
在这个过程中,飞燕军和玄武重骑已经短兵相接。
砰!
前排的数十骑飞燕军,胯下战马当场被重骑兵撞死,人仰马翻。
失去战马的骑手身子朝前扑去,好在身手都不弱,就地翻滚,便稳住身形。
后方的玄武重骑挥舞斩马刀,人头应声飞起,将这些失去战马的飞燕军骑手斩于当场。
只有少数几个炼神境的高手提前预感到了危机,避开势大力沉的斩击。
玄铁重骑犹如一柄大锥,凿入飞燕军阵营,砰砰之身不绝于耳,野蛮和暴力的衝撞是重骑兵的艺术。
哪怕没有甲胄和兵器的加成,玄武重骑的战力也未必输飞燕军,能被戚广伯视作底牌的军队,必然是精锐中的精锐。
不断有飞燕骑军被斩落马下,或失去战马,坠马者在这种骑阵厚度的持续衝撞下,往往连对玄武重骑造成奔速凝滞都成了奢望,玄武重骑挥舞斩马刀,轻而易举的收割人头。
甫一交手,飞燕军就损失了上百人。
两军展开对衝后,左右两侧的云州骑兵便停止了射击。
李妙真一拍腰间香囊,一枚枚黑色令旗飞出,插入地面,周围温度瞬间阴冷了几分。
与此同时,一道道阴魂哭嚎着从香囊里的飘出,扑向玄武重骑。
一道道阴魂消融在玄武铁骑的铠甲上,被法器的力量蒸腾成青烟,但也给部分修为弱的重骑兵带来了浑身僵硬、头脑发胀等负面效果。
养鬼是小道,在道门里属于奇技淫巧。
因为阴魂的攻击力太弱,一个高品质的阴魂,连低品级的修士都对付不了。
道门修士养鬼不是用来攻击人的,而是用来驱使的。
李妙真没指望自己刚收集没几日的残缺能对付这群血气滔天,戾气深重的骑兵,目的隻为干扰。
战场上的军魂是最没用的,人死之后,天人两魂会出窍,但异常脆弱,很轻易被战场中的煞气和戾气吹散。
即使保存下来,也是残缺的,这样的魂魄完全就是傀儡。